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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剖宫产率造成的助产士问题

www.ibabyzone.cn2012-08-24 09:02:25来源:北京晚报

上午9点,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产科病房,刘军像每天一样开始查房,一个刚分娩不久的产妇和新生的婴儿幸福地偎依在一起,刘军细心地指导她怎样第一次给 婴儿喂奶,另一名将上产床的产妇对无痛分娩有顾虑,担心对孩子不利,刘军耐心地给她解释:“无痛分娩采用的麻醉剂量不到剖宫产的1/10,不会对孩子造成 影响。”整个产房秩序井然,穿着绿色消毒服的医务人员忙碌地穿梭在产妇中间,测胎心,量血压,询问感觉,轻言安慰……很多产妇并不知道,她们不是医生,也 不是普通的护士,她们真正的职业是――助产士。

刘军是持证上岗的资深助产士,同时也是产房护士长,她在这里已经工作了22年,她和她的同事们接生的孩子超过万名,“干得时间越久,我越热爱这 个工作,因为我用自己的手把新生命迎接到人世间。”然而现在愿意做助产士的人并不多,“专业性强,风险大,常年超负荷工作,人手一直不够。”刘军有些无 奈。

目前,中国将近一半的剖宫产率高居世界第一,它给下一代带来的问题已经引起各界重视,“降低剖宫产率,就必须要保证自然分娩的安全,这就需要大 量技术娴熟的助产士,可是现在国内助产士没有专业教育,没有职称体系,看不到职业前景,怎么可能发展呢?”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妇产科主任、中华医学会围产医 学分会候任主任委员杨慧霞教授对记者说。

由护士转岗 学接生全靠“师傅”带

“我的接生技术全是当年带我的一位老护士教的,每个助产士都有一个这样的‘师傅’,老人带新人,师傅带徒弟,真正的手把手传帮带。”刘军告诉记 者,她们的教室就是产房,老师就是年长的同事,“一般人很难想象,专业性这么强的工作是靠这种方式传授的。”目前在北京的各大医院,培养助产士基本都是采 取这种方法,因为无论是中专还是大学,都没有助产这个专业。

记者了解到,在多数西方国家,需要在接受大学四年护士专业教育的基础上,再经过18个月的专门培训和资质考试之后,才能成为助产士,而在我国,情形大相径庭。

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产房目前一共有15名助产士,最大41岁,最小二十出头,“全都是从护士里挑出来的,挑护士里特别优秀的,动作麻利,反应快, 有责任心,能吃苦,这才具有被培养成助产士的潜质。”刘军表示,团队人员都是这样“脱颖而出”,被挑选出来进行助产士培养,“先进产房实习3个月,跟着老 护士学习接生,最困难的是侧切、缝合这些专业技术很强的工作,已经完全超出护士的工作范围,但助产士必须熟练掌握,我们只能台下利用模具反复练习,切了 缝,缝了切。”而理论知识,全靠自学,“一本《妇产科学》下班后自己看,不懂的记下来,找院里的高年资医生去问。”科室一年内也会安排多次高年资医生甚至 教授授课,刘军非常珍惜这样的机会。

在产房接生100个婴儿之后,就有了参加助产士考核的“底气”,“医院会出具接生100个婴儿的证明,然后到市里参加3天脱产的助产技能培训课,最后参加考试,笔试加操作,合格之后,就能拿到助产士的证书,具有独立从事助产专业,签病历和接生的资格。”

这种培训方式决定了几乎所有的助产士都是由护士转岗而来的,“总是觉得自己理论知识不够,因为学得不系统、不全面。”刘军有些遗憾。目前在这个 行业里,最被看重的还是经验,“年过四十的资深助产士在产房里就是个‘宝’,新分来的小医生,甚至研究生都要做她的徒弟,有这样经验丰富的助产士在产房, 大家心里就不慌。”

上一宿夜班 给产妇鼓劲嗓子喊哑了

“今年大家都抢着生龙宝宝,产房经常满员,有时候还要加床,我们科15个助产士,每天三班倒,忙得脚不沾地了,大家都说我们像一阵风儿。”刘军笑着告诉记者,轻松的语气却难以掩盖她们超负荷工作的事实,“比护士累得多。”

每半小时给产妇测一次胎心,每2小时观察一次产妇宫缩,每4小时检查一次产妇宫口打开情况,随时解答产妇的问题,指导她们用各种物理方法减轻阵 痛,出现异常情况及时通知医生……“在待产室上一天班,基本上腿就走肿了。”到了关键的接生时刻,那是真正的“体力活”,“前几天有个夜班,赶上扎堆生孩 子,一晚上接生了十余个,我们嗓子都喊哑了!”

为什么助产士嗓子会哑?没见过产房里那种震撼情景的人不会明白,光听声音,会以为她们在观看体育比赛,“加油,再用点力,你肯定没问题,条件这 么棒!”“最后一次,这回一定行,我们给你喊,一、二、三,使出所有力气……”抓着产妇的手,按摩产妇的肚子,她们充满激情地给产妇加油鼓劲,伴随着她们 的呼喊,一声婴儿的啼哭破空而出,这是最幸福的时刻,也是她们汗透重衣的时刻。

婴儿降生之后,她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,婴儿复苏、打分、称重、按手印、剪脐带、清理胎盘、指导产妇哺乳……“夜班是从下午5点到早上9点,整 整16个小时,没有一刻能停下来。”这种超强度的工作,对于年过40岁的人来说,其实已经力不从心,“有点干不动了,但是大家还是相互支持坚守着这个岗 位,因为人手紧张,更重要的是我们喜欢这个工作。”刘军神色有些黯然:“前一阵,我们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得了肾炎,累的,还有个三十多岁的,这么年轻竟然 得了高血压。”留下的人也都受着职业病的困扰,最普遍的是腰椎间盘突出和失眠。

招人不容易 坚守靠的是职业良心

“助产士明显配备不足,国家目前没有出台助产士配置的标准,现在是按照护士的标准,是1比0.4,也就是一个助产士负责2至3个产妇,而实际 上,我们的工作强度比普通护士要大很多,很多时候忙不过来。”刘军说。培养招收年轻助产士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,“有些人不愿意来,因为缺乏吸引力,辛 苦,有风险,压力大,待遇不高。”

对助产士来说,比工作累更严峻的考验是承受风险和压力。“在我们医院,剖宫产率低于全国水平,除非产妇有严重并发症、盆骨异常、孩子过大等这些医学指征,必须要剖宫产的,除此以外我们都建议产妇自然分娩,不给剖,这就要求我们最大限度保证自然分娩的安全。”

我国妇幼专家庞汝彦教授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助产士面临的风险:“这么多的家庭就等着这一个孩子。如果没给剖宫产,真出现一点问题,那医护人员就要承担责任。”其实,孕妇和家属并不了解剖宫产本身对胎儿和孕妇也有很多影响,并非绝对安全……

“没有别的办法,我们只能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更好,对产程监护更细致。”刘军表示,有一次,她发现有个产妇还没到分娩的时间,却不由自主地在 用力,似乎不大对劲,她检查了一下,发现是胎位不正,这种情况有可能造成难产,她把这名产妇扶起来,让她下地活动,这样有可能将胎位纠正过来,这样的情况 很常见,全靠助产士细心观察。“有时候折腾一夜还生不下来,产妇疲惫不堪,自己都想放弃了,我们就要不断鼓励她,劝她吃东西,增加体力,坚持自己分娩。”

助产士手中是“一人两命”,没有过硬的技术和强大的心理难以应对,这也是她们中的很多人失眠和患高血压的原因,然而这件事在刘军口中换了一个说 法:“一个人住院,两个人出院,这也是我们这个艰辛工作的快乐和幸福所在。”她对记者讲了一件小事:“有一次我在西单逛商场,忽然有个陌生女人特别激动地 跑过来拉我,原来十多年前我曾经给她接生,她说一辈子都能认得出我,我特别感动。”

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感动,能让刘军这样的资深助产士在这个岗位上坚守二十多年,“靠的是爱和良心。”她说,“分娩是一个女人最艰难、最无助的时刻,她们能依靠和信任的只有我们。”

啥时能评职称 助产士想找自己的“组织”

纵使从事着一份堪称“造福众生”的职业,刘军的职业描述和晋升履历也只能填上简单的“护士”两个字,“我们只能走护士的职称晋升体系,我虽然做 了22年,可现在连助产士这个正式职业名称都没有,更不用说职称评定了。”很多产妇和家属不了解她们的工作,甚至医院的同事也不清楚她们究竟做的是什么, 她们似乎处于职业的空白地带。

助产在中国的医学教育体系中基本也是一片空白,记者了解到,以北京大学的护理系为例,大专生在产科见习时间为一周,生产实习三周;本科生在产科见习时间仅为一天,生产实习三周。随着医院剖宫产率的提高,不少学生在见习、实习期间自然分娩见过的较少。

助产士的缺乏和不受重视直接导致了剖宫产率的居高不下,因为没有人为自然分娩“保驾护航”,谁还愿意冒这个险?

刘军说她的愿望很简单,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助产士,有相关理论和专业教育,有独立的职称晋升体系,有自己的“组织”。“我们科的助产士里有一名本科生和一名研究生,她们现在看重的是这个职业的技能,但如果没有发展前景和上升空间,很难留住人才。”

产科主任杨慧霞教授告诉记者,医学界人士正在着手组建助产士的组织,“去年,在全国围产医学年会上,中华医学会围产学分会积极组建了‘围产护理 专业组’,其中包括助产专业和新生儿护理专业,希望不久的将来,能建立助产专业委员会。”她告诉记者,从上世纪90年代,助产学校以及医学院校的助产专业 开始萎缩,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,“减少剖宫产率,就要保证自然分娩的安全,就需要专业技能很强的助产士队伍,现在我国学术团体开始关注这件事,更重要的 是要得到政府的重视,恢复助产专业的学校教育,建立职称评定系列,明确界定助产士的责任。”

“在很多国家,经过注册助产士可以组织开助产中心,对孕妇从怀孕开始进行全程追踪监测,和孕妇成为朋友,除了关注她们的健康,还给她们人文关怀 和心理支持,保证孕妇更顺利地自然分娩。助产工作绝不仅仅是在产房里,也不是只有接生那么简单,它应该是一种高端的需求。”说起这些的时候,刘军眼中有很 多的憧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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